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磕磕巴巴,麻麻賴賴。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
秦非的反應很快。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
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然后就聽見秦非不緊不慢地吐出了兩個字: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
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蕭霄:“白、白……”
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有單獨消失的,也有兩個、三四個一起消失的。
“吃飽了嗎?”“那亂葬崗呢?”林業道。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沒有有呢。
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
秦非:“……”
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不遠處,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安然佇立于黑暗之中。有了骨架和皮膚的鬼嬰看上去比之前長大了不少,是個一兩歲大的小男孩。
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那七個玩家尖叫著沖進義莊內,與此同時,外頭的情景終于清晰地展露于院內人的眼簾之中。
秦非滿意地頷首。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
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秦非:“……”他上前半步。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
秦非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
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說這些話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間內的觀眾。
1號,韋恩,“雨夜紅衣”連環殺人案嫌犯。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
作者感言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