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他的答案:“廚房里大片的血跡不止一塊,而且間隔較遠,14號脖子上的傷是致命的,不存在補刀的可能,所以。”
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這也太離譜了!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不要和他們說話。”
不忍不行。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
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
“不行哦。”秦非笑瞇瞇地擺擺手,“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去過徐宅,沒有你帶路,我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只是,良久。
……草(一種植物)“……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
“太狼狽了,實在太狼狽了!我都有點可憐他們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
所以他在游戲過程中稍微作死一些也沒事。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
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
又是這樣。
秦非:“……”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的,除了做任務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規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
作者感言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