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正是由于它無處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光幕上,身處圣潔教堂中的白衣青年正緩緩睜開雙眼。“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徐陽舒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嚇人的臉,簡直就像鬼片照進了現實。秦非:……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
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
“神父……”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在華國,許多村子都有自己的宗祠,那種村子在最初的時候通常都家呈自同一脈,村中人的姓氏也大多相同。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沒人注意到主播剛才和鬼手說話時候的神情嗎?真的茶味十足誒,我好喜歡!”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別。
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有個玩家小心翼翼地舉起手道:“就算大家一起團餐,錢還是不太夠用,我們是不是應該在社區里找點來錢的方法?”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
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算了。
林業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
【追逐倒計時:2分35秒!】他只是點了點他們:是蕭霄。
——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秦非:“……”蕭霄湊上前,皺著眉頭指向最后一條規則。
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司機并不理會,依舊自顧自開著車。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
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
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鬼火則激動地一拍大腿:“真的修好了啊!”
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緊急通知——”“秦大佬,救命!”
“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秦非明白過來:“一旦出手殺了人,就只有攢滿24個積分成為圣子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作者感言
怪不得今天早晨9點前, 鬼火一點要去做任務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