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半個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他的臉上寫滿恐懼:“是墳山。”
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啊!?”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但也沒好到哪去。
然而——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
【極度危險!】【極度危險!】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觀眾嘆為觀止。他深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道理,轉過身,一臉和氣地詢問道:“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去嗎?”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秦非將紙筆收起放在一旁,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孫守義熄滅了蠟燭。
“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它是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走吧。”秦非拍拍手上的灰,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先進去再說。”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
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成了!“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
作者感言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