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某日,怪談世界的直播間內冒出一個畫風異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因為這并不重要。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
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但,從已知情況來看,秦非無疑是抽中了一個少數派的身份。“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
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圣嬰院來防守則第六條。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
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這是系統的障眼法。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四肢抽搐幾下,很快不再動了,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整個塞入口中,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
“你又來了,我的朋友。”神父:“……”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秦非眸光微沉,咬牙,向那個被尸鬼包圍的角落沖了過去!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最后,那團黑霧感到了倦怠,盤亙在了蘭姆的腦部。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他只要再找個機會,繼續哄哄別人就行。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
“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
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真的,我看一眼光幕就快要呼吸驟停了”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可奇怪的是,副本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其他人的掛墜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動靜,只有秦非的依舊一如原本的模樣。
“你也想試試嗎?”
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這樣一來,就算是上帝下凡降落在他面前,都沒法指責他是在交頭接耳了。他是在關心他!
“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作者感言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