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慢慢的。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關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
“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秦非“唰”地放下布簾。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
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秦非:“……”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
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秦非挺好奇那人的身份,可惜現在沒時間細聊。“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那么,他們又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去尋找那些外出的其他尸體呢?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秦非嘆了口氣。又來??
“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
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一下、一下、一下……
“這是……”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林守英的眼睛。”“……呼。”
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別緊張。”秦非寬慰道。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雖然覺得奇怪,但徐陽舒一早便知道這村子非同尋常,因此反而被誤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
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0號沒有答話。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作者感言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