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他只有找人。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
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光幕背后,觀眾們同樣對此議論紛紛。“因為。”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們的嘴在動。”可憐的道士發問道,“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啊?”“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結束了。
視野前方。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秦非眉心緊鎖。
可現在呢?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要是E級及以上的主播,每場直播開播30分鐘后,都可以打開彈幕面板。
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
在這一刻,徐陽舒心底突然難以自抑地涌起一個念頭:他無比確切地斷定,這個正在對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純純是因為發自心底的溫柔與善良。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可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副才回到義莊沒多久的樣子。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2號雖然變成了這幅鬼模樣,但他終究還是2號。
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
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
說罷, 程松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和善微笑:“你們這兩天都去哪兒了,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
“好像說是半個月。”“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
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亞莉安十分惡毒地想。
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放風的囚徒們和越獄的狀態自然不同,他們的手上腳上都會被鎖鏈捆住。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
作者感言
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