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眼中驚懼未消。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這些知識點,修女發給我們的那本圣經里面都有寫。”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副本會這么缺德嗎?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因此秦非只是咳了幾聲,原以為肺部會傳來的那種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卻一直沒有出現。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啊!!!!”“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
第50章 圣嬰院17
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孫守義看著失去理智的王順,皺眉道:“他的精神免疫一定很低,就算能撐過這關,也……”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
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蕭霄下意識拉了他一把:“誒!”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怎么這家伙全然不為所動?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村莊,早在幾十年前便已徹底覆滅。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
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我確實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主播那張清俊的臉上似乎閃過了一抹思索。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神父:“……我明白了,讓給你,當然也不是不行。”
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秦非眼角微抽。14號并不是這樣。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誘導?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現?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在經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
作者感言
弄了半天,手機終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