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
但,它的確沒有再來打擾秦非。
……要是他再強一些,要是他能更早解開青苔的秘密。
秦非扯開嗓門喊道。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可事實就呈現(xiàn)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fā)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到現(xiàn)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注:床位已提前備好,具體安排詳見活動中心內部)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人的骨頭哦。”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剛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夜里12點的時候,通往里世界地牢的大門會在教堂各處打開。”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
偷雞摸狗被NPC抓現(xiàn)行了。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既然拜托我?guī)兔Γ遣皇菓摻o我一點好處?”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guī)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xiàn)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xiàn)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秦非驀然發(fā)現(xiàn),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他實在有很多疑問。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那他們呢?“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huán)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啪嗒!”
秦非:“好。”林業(yè)傻眼了:“這要怎么弄?”
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xù)向前。
但名字是十分清晰的。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fā)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fā)現(xiàn),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qū)的環(huán)境還不如。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他就要死了!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作者感言
他在狼人社區(qū)中所經歷的那一切,似乎已經化為一套固有的行動邏輯,鐫刻在了他的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