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他上下打量著神父, 從對方的細微處展露出的神態來看, 他說的應該是實話。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6號一行人先后殺死了兩人,這一舉動終于讓其他玩家感到了不安。“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6號給他的時限就是今晚12點。
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黑修女黛拉:好感度20(修女被你成功說服,你所說的一切都令她深信不疑)】
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三途凝眸沉思。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對!”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這是什么操作?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
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秦非來不及思索,隨意選定其中一條。
五個、十個、二十個……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到——了——”“啪”的一聲,右邊僵尸的整個臉都被打得偏了過去!為什么會這樣?
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
“靠,神他媽更適合。”
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
他們一進副本就直接出現在了物業門口,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一樣的帽子,男女老少、低階高階都混在一起,人數還恰好是雙數。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秦非不說話的樣子看上去高深莫測,蕭霄越發堅信他是個不愿透露身份的大佬。
……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
這個封印鬼嬰的封條原來這么厲害?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原來,是這樣啊。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
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作者感言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