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yè)和凌娜做科普:他們好不容易走過層層山道來到守陰村,卻十分倒霉地遇見了尸變。
玩家們似有所悟。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系統(tǒng)播報第三次響起,儼然對秦非無視它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一聲脆響。
“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zhí)行力極差的人。翻著翻著,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頓。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被耍了。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fā)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但,那又怎么樣呢?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當前數(shù)據(jù)已刷新新星推薦池90日內歷史記錄,系統(tǒng)即將為您帶來更優(yōu)質的流量推薦,請再接再厲!】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fā)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你想象一下,現(xiàn)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tǒng)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鐘聲會讓人聯(lián)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xù)去翻找青苔。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wěn)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臉……臉。”華奇?zhèn)ナ箘潘压沃?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jié),“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唔。”秦非明白了。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他為秦大佬這番驚人的發(fā)言而倒抽了一口涼氣。
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
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fā)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在暗火的內部資料庫里,有人曾經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
“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趙紅梅。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
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秦非靜靜看了華奇?zhèn)ニ诘姆较蛞谎郏S意找了個角落的棺材鉆了進去,抬手拉上沉重的棺蓋。
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身體依舊向前,頭卻270度地扭到背后,幾乎扭成了一個麻花!……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是那把刀!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他們走過長長的山路,來到河邊。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作者感言
鬼火覺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