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
但那種級別的道具,在F級玩家的商城中根本連影子都沒有。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6號抽出匕首,貼在3號的脖子上。
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只有零星的幾滴血,大概是2號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留下的。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
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
青年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8號是因我而死。”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眾人面面相覷。“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
他逃不掉了!但所謂“天賦就是攻略npc”這一推論,不可能成立。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
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
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黑心教堂?有觀眾偷偷說。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生的4號。
“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嘶,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
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秦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東西了?”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作者感言
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