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地方可躲。那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目光銳利，就像一柄藏在淤泥里的鋒刀。

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

緊接著發生的一幕令刀疤的眼睛驀地瞪大。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

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可他到底是為什么！！

【在直播過程中共有17，846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是這樣嗎……”

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空前浩大。

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現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

原來那節人骨哨子是這么用的。

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不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只要做好眼下就好。擺爛得這么徹底？

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

秦非：……路上的行人車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鍵。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

“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就這還是沒有受到副本任何蠱惑、全程以最佳狀態通關的結果，那些精神免疫比他更低、被桌上食物影響更多的新手玩家，下降的san值只會比蕭霄更多。

“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三人正在商業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

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

“去！把他也給我拷起來，一起帶去懲戒室！”秦非點頭。

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因此秦非決定，下午繼續出去轉轉。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他還來安慰她？

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