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說完轉身就要走。靈體觀眾們繳納那么高昂的服務費，能夠看到的劇情卻只有那么一丁點。好在他從游戲尚未未開始時就已經做起了心理建設，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表露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你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嗎？”她詢問鬼火。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

“神父……”這條窗縫，是從始至終就開著，還是導游后來開的？

“星辰高層有個明星玩家，叫彌羊, 前不久剛升到A級。他的天賦技能很厲害，具體怎樣操作的我們還沒有揣摩清楚, 但, 大體上可以推測出, 他是精神類盜賊。”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

僵尸說話了。

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

“大家好，大家想我了沒有？我可想死你們啦！”秦非：“……？”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無論如何，百分之負一萬會不會有點太過火啊喂？！孫守義：“……”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作為一個長期混跡在迷宮中的NPC，它自然知道迷宮的墻壁里藏著什么秘密。

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但16號以后的那些玩家，無一例外，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常來。絕對。

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來到這個副本后，8號抽中的角色是一個同性戀者。

徐陽舒快要哭了。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

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

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

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嘟——嘟——”

“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