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
林業用手肘撥開前面幾人,硬是湊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現在準備去做什么?”?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嗯嗯對,早上好。”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
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徐陽舒說,那本書能夠教會一個人將活人煉化成尸。
頃刻間,地動山搖。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
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8號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經沒有路了。
砰!“大家還有問題嗎?”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
神父:“……”“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刀疤正偏著頭與程松低聲說著什么,一邊說一邊抬眼打量著秦非,臉上閃過玩味的冷笑。
醫生就站在醫務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很久。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大約20多分鐘以后,女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走廊上。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蕭霄蹲在柜子里,貼著簾子邊邊向外偷看,差點被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弄得笑出聲來。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紙上這些東西,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并不難集齊。
若是二者時間同步,那才真的是一箭雙雕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守陰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涼了,根本沒有通車。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呼——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
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
“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對呀,剛才那個NPC都被吞了!”純情男大。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
作者感言
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