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滴答。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
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可此時, 24號的頭頂卻明晃晃頂著一行系統提示。
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薛驚奇這番話所面向的受眾并不僅僅只有宋天一人,在他說完后,活動中心內出現了短暫的幾秒鐘安靜。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那是一顆被玻璃紙包裹著的硬糖,被神父掌心的熱度弄得粘膩融化,散發出一股沉悶的水果味。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這小姑娘鬼知道的還真不少。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可現在!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
亞莉安畫給秦非的地圖上只有大致的方向, 那是因為她只能畫出大致的方向。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炒肝店老板娘:好感度5%(老板娘對你不怎么感興趣,勉強能認出你是小區里的孩子)】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與祂有關的一切。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所以這個NPC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又不怎么帥嗎?”
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天吶。
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作者感言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