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歡迎進入結算空間!”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秦非:……
“那座迷宮很復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聽見前方有腳步聲,他先是以為那npc又回來了,一顆心險些從嘴巴里跳到地上去。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
難道不應該已經被他哄騙得心潮澎湃,隨時準備起飛了嗎!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秦非但笑不語。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但人終有生老病死。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艸!”——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竟然真的是那樣。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
教堂的震顫連帶著告解廳也一并搖晃起來,蕭霄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則所限,絕大多數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有的人莫名其妙就開始捶打墻面;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秦非心里頓時冒出一句巨大的臥槽。“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啊——!!!”
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
作者感言
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