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
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因為這東西他認識。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玩家:“……”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真的?”黛拉修女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
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他忽然覺得。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這樣當然是不行的。“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直到那根長繩毫無預兆地纏上三途的肩膀!
“沒死?”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刺耳的慘叫聲從祭堂內部傳來,祭臺上的眾人頓時臉色一白!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鬼火覺得挺有意思。王順如今的表現,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san值掉到了臨界點以下。
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
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僵尸。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
徐陽舒這時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書。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外面壁燈的光只能隱約將里面照亮,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看得身后的蕭霄提心吊膽。
19號當時已經走到了6號跟前,3號躲在門外。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太好了!
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作者感言
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