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一浪接一浪的喧嚷聲幾乎快要將天花板震翻。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切!”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八個人……?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那時我剛進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
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
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
然后如同獻花一般向秦非遞了過去。
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愛你的爸爸:好感度10000%(你是爸爸在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的寶貝)】
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
沒有系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
……
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秦非乖巧地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明天要我怎么做,您教教我就好了,我肯定一學就會!”
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這種鬼地方,他還有臉問他覺得怎么樣??
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
一旦被逮到,是絕對逃不掉的。
房間一角, 尖銳的長指甲僵在半空,五根手指奮力扭動著,就像是在和難以違背的命運做最后的抗爭似的。
作者感言
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