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膽敢現(xiàn)在去問指引NPC。但——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來到了幾年之后。
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xù)不斷的響起。
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可他為什么不出手?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
這顯然將0號囚徒惹惱了。
在經(jīng)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qū)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彈幕為什么會這么說?
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他本來就已經(jīng)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qū)в温冻鲆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昏暗的廂房內(nèi),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他心中又一次涌現(xiàn)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tǒng)”,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玩家們強行穩(wěn)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xù)往走廊深處行去。
秦非在心中默默道了一聲晦氣。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xiàn)了。
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fā)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流到地面上去了。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zhì)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tǒng)用來監(jiān)視玩家的巨大眼睛。
“湘西趕尸——生人回避——”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道劃破云霄的尖叫!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lián)起來。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wěn),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耳畔響起又消散。
“我……忘記了。”可規(guī)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作者感言
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zhuǎn)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