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三途:“?”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臥槽!”蕭霄脫口而出。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
“砰!!”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再說。
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可以攻略誒。
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
平靜的空氣似乎在瞬間變得波譎云詭,放眼望去,亮到刺眼的慘白無邊無際。威脅?呵呵。所以這個環節不可能逃得掉。
他一定是裝的。
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
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
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
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徐陽舒已經一整個激動起來了。
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媽呀,是個狼人。”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
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
三途也無意多摻合。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嘔嘔!!”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沒拉開。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作者感言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