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
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
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
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他清清嗓子。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
華奇偉心臟狂跳。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久而久之,兩個公會的玩家互相之間心生怨懟, 在各個副本里都起過摩擦。“上帝看到這一幕高呼好家伙。”
假如追著秦非想要吃掉他的,是喪尸或者野獸那種純粹吞噬血肉的對象,秦非一樣難逃一死。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竟伸手,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
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
“到——了——”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秦非卻覺得這名字很好:“簡單直觀又好聽,怎么了嗎?”
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
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
“砰——”他現在出門去吃早餐,需要在中午十二點前趕回來。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
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那條規則中強調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
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這樣嗎?這樣的話,主播就算真的把臉湊上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這一小袋糯米旁還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諸如黃符朱砂之類的小物件,但許是因為中間年月隔得太久,早已經都損毀不能再使用。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真的好期待呀……”
緊接著,如山洪爆發般的議論聲喧天而起。“好——”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
作者感言
林業覺得自己的這一條思路非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