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林業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那股力量，卻始終徒勞無功。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

“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他們是在說：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但這真的可能嗎？又被四號偷走尸體，放在房間。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

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真的好氣！！

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滴答。19號當時已經走到了6號跟前，3號躲在門外。隨著秦非一聲叱喝，兩人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秦非停下腳步。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出一聲短暫的悶響。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也沒穿洞洞鞋。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秦非：……

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那種運動過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氣彌漫在喉間，秦非沒空開口解釋，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出現時抬腳，直接將蕭霄踹往了另一個方向。

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

這老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