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根本就不該來這里?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沒有人想落后。因為那次失敗無疑讓他丟了大臉。
再往深處想一些,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E區已經不安全了。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要想成為一名正式的工會獵頭,需要經由工會申報,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統頒予的合格證明。
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
“好的”秦非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需要撿起來用眼睛看。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誰把我給鎖上了?”“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
秦非若有所思。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廂房里, 加上NPC徐陽舒在內一共也只有六人,若是想湊齊八人,就勢必要將外面的程松和刀疤也算進去。
1號對應1聲,2號對應2聲……以此類推。“什么意思呀?這個班的老師和學生,該不會全都是鬼吧?”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
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在社區轉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她就那樣依舊舉著砍刀,在無數靈體提心吊膽的關注之下,慢悠悠地靠近玄關,靠近玄關旁的主播。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
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蕭霄:“……”被迫消音許久的蕭霄終于恢復了聽覺,他迷茫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一旦玩起來,就算尸體真的出現了,只要他們幾個玩家視而不見,“和平友好”地將尸體視做他們其中原本就有的一份子,就可以一直將游戲持續下去。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5號中年人也跟著擠了過來, 見狀立即宣布道。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作者感言
秦非眸色微暗:“副本對玩家探索的限制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