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
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
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能夠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徑通關,那他就注定要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污染源,就是守陰村本身啊。”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上個副本中的徐陽舒一開始也是這樣,卻并不妨礙他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NPC。
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他望向空氣。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刺啦一下!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青年的舌尖輕輕擦過上顎,語調輕快優雅。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
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下、一下、一下……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三途將信將疑地挑眉:“什么事?”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這幾人有男有女,都是十分普通的長相,無論五官還是氣質都十分平庸,讓人見過后幾乎記不住他們的樣子。
心臟跳得發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這個里面有人。
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越來越近。
作者感言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得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