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第一個字是“快”。蕭霄:“?”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
噠。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砰”地一聲。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然后轉身就跑!
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蕭霄嘴角一抽。
還能忍。
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
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圣嬰院整個副本都是基于蘭姆的精神世界所構成,視角非常局限,副本中的怪物也都是蘭姆的人生中曾經接觸過的。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這副本會變成什么樣?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你……”
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你——”“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
作者感言
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