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晚的鬼樓，以及他們遇到過的那個無臉人。前面不遠，黎明小隊的那幾人也停了下來。

“在集齊所有的靈魂碎片之前，我都只能像這樣渾渾噩噩地存在著。”是出什么岔子了嗎。孔思明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被人按下啟動鍵，眼中驀然涌現出情緒波動。

在通話切斷之前，鬼火隱約聽見幾聲咒罵：“真麻煩，TMD！”說話的是只猴子，他努力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鴨玩家說道。

下方一行紅點掃向室內各處。

秦非一點曠工的自覺都沒有：“遲到了也沒關系。”

右邊僵尸伸著兩只爪子，費勁地揪著尸體秦非的肩胛，托舉著他，向冰湖邊走來。……

如果沒記錯, 那兩人當年似乎也用了大半年時間才升到A級的。

鬼火三途蹲在林業旁邊，表情都不太好看。“別做夢了，行不通的。”有人面帶憐憫地勸告著，說破了無情的真相，“除非彩球的前一任主人死掉，否則你即使拿到，它也不算你的。”

沒想到秦非搖頭否認：“不，不是。”“菲菲公主——”

彌羊：“？”大家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從地形上觀察，駐扎的營地點很可能在上面坡頂的背面。隊伍前進的速度如此之慢，正是因為，每當有一只動物踏進絞肉機里以后，機器上的黃燈就會熄滅。得到這個道具的玩家應該還沒幾個，能弄明白使用規則的就更少。

安安老師住的地方也許早就被搬空，又有新的人搬進去了。

烏蒙實在不懂那個大膽刁民在狂些什么。

一支臨時組合起來的隊伍，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將凝聚力磨合到此種程度。林業和秦非兩人躲在一個巨大的垃圾桶后面，三途鬼火在前面幫他們放哨。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但如果他偏要去呢？

“啊……他放棄了，唉，真沒勁。”純白的結算空間取締了灰暗的湖底深淵，在副本場景徹底消失不見的前一秒，聞人黎明聽見一道喊聲從背后響起。

然后順著他的脊骨，緩慢攀升到了脖頸處。“奧斯塔迪亞雪山。”他呢喃著讀出地圖上的文字。雖說那樣，他們反倒可以根據從房中出來的玩家的狀態，去評判哪個房間更加安全。

彌羊抬手，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不可能，我們辦不到。”聞人黎明和秦非對視幾秒，認命地轉頭，并不打算在這一點上多做爭辯。

形狀恐怖的斷肢殘臂四處翻飛，腥臭的液體迸濺上四周墻面，鬼怪們發出憤怒的咆哮與吼叫。通通都還躺在雪地里！秦非旁邊的豬欄中，有兩個玩家正在偷偷交頭接耳。

秦非與林業三途的視線在無人留意處交匯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錯開。走廊上傳來中年男人低啞憤怒的吼叫：“誰到老子的操作間里來了？！”副本里的那些妖怪啊，死鬼啊，對它的吸引力，都不如慘死的玩家來得大。

呂心心中涌起難以名狀的絕望。“親愛的動物朋友們，你們今天早晨過得怎么樣？有沒有進入休閑區，品嘗我們創世號游輪上最美味、新鮮、品類最全的食物呢？”亞莉安有點慚愧。

開玩笑，他連手指頭都沒有碰杰克一根好嗎。走廊空間太過狹窄，雖然他們刻意放輕了動靜，卻依然被門口那三人覺察到了。蝴蝶的確正在向12號樓走來。

早知道他的粉絲也這么恐怖。……是，認真遵守那些規則，殺出重圍, 成為從尸山血海中笑到最后的勝利者，或許的確也能通關。

“這起案件已經結案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但我還是要勸告你一句。”有關探索度的播報是全副本公開的, 播報內容中卻并未公布秦非的姓名, 故而各路猜測頓時甚囂塵上。

房頂的燈不斷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兩側墻壁深處傳來悶響。懸崖地勢特殊，假如在懸崖上遇到突發狀況，為了自保，騶虎會第一時間解開胸背，將谷梁拋下。“但他們有一點搞錯了，密林并不會無止境地將人吞噬。”

第一次出布，第二次出拳頭。“難道……我們不是活人？”

原本空茫一片的雪原那頭，一座漆黑不見邊際的密林正靜謐佇立。

秦非滿意地笑了笑，他半途解救收來的這個小弟，還挺忠心耿耿。

秦非并沒有離開幼兒園，而是獨自一人呆在室外活動區。片刻過后，響聲停下，一切歸于安靜。

觀看直播的觀眾們正在竊竊私語。谷梁看著烏蒙，愣了一會兒，嘴角勾起一個慘兮兮的笑容：“你們……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