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蕭霄是知道秦非要去做什么的。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
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
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彈幕的浪潮大體上分化成了三類:
“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說著說著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抬眼望著走廊中的三人。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他好后悔!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安安老師并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
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
這兩條規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但左右兩側危險同時逼近,蕭霄分身乏術。
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這就能夠說明一點,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下去。”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從村長如今這副鬼鬼祟祟、一看便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微表情來看,秦非覺得,自己的推測絕非空穴來風。十死無生。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
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作者感言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