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神父說，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NPC和主播怎么演起母慈子孝了啊！？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啊？？？”

“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

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

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

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

秦非簡直有點無語，這鬼東西該不會有點什么奇怪的異食癖吧？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秦非臉上的肌肉僵了一下，以極快的速度恢復正常。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

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堅持。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但秦非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的確緊張起來了。

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

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考他圣經里的第一句話，就好像考人四六級單詞的時候，問別人：abandon怎么拼？

“哦……”

“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玩家們：“……”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無需再看。“咔噠。”我不信，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非的眉頭瞬間皺緊。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