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
“兒子,快來。”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
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尸體是不能開口說話的,這個思路絕對錯誤。
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形成劇烈的震蕩,車廂側壁晃動著,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
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那些盯著它看的眼神實在太熱烈了,靈體戰戰兢兢地道:“每次,當主播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那對夫妻就會突然暴起!”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容瞬間轉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是什么東西?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正是那些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環環相扣的偶然。
既然他家沒有,剩下那六戶人家應該也是一樣。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
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
0號囚徒心情愉悅地奔向了他的外賣。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可是。按照大多數常規鬼故事提供的思路,鬼怪在試圖影響活人時,通常都會將自己幻化成對方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那一環。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
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
秦非長長出了口氣。副本的不做人總能不斷刷新秦非的認知, 一次又一次,帶給他更加驚心動魄的體驗。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一直?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撒旦是這樣。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他們不會傻到主動將信息分享出去。
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秦非只感覺到一股颶風裹挾著自己,由于移動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有看清自己被風掀飛的過程,只聽見幾聲驚呼,而后便重重栽進了屋里。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
作者感言
林業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