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導游快收拾他吧!我都看不下去了。”秦非心中一動。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
究竟該如何破局呢?他們怎么忘了這一出!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林業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
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然后轉身就跑!
他就像一個掛件一樣,被不同的大佬們拖著走了一個又一個副本。
那是一件金屬材質的物品,黃銅色的表面光潔平順,整體呈葫蘆型,一端粗一端細,粗的一端由四片花瓣狀的薄鐵片組成,細的那頭則有一個向前推進的機關扣。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老是喝酒?”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他還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答案。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不要靠近墻壁。他的左腦和右腦各幻化成一個小人瘋狂打架。
很顯然。
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
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
游戲時長有限,如果她殉了,其他那幾個伙伴也會被強行召回來。修女的語氣有些疲憊,她掰著手指頭數道: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
作者感言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