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吱呀”一聲,走廊上不知哪個玩家在偷偷看熱鬧時沒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將門推開了一些,趕忙又將門拉上。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簡單來說,就是這樣。”“你們……”
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身后響起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小弟弟,你怎么還不走?”她放下手里的賬本問道。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這張規則張貼在這里,已經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提示:
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假如他們現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
看完墻上貼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他怎么又知道了?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依舊在客廳里,對秦非揮舞著他們沾滿鮮血的手,張開口,無聲地說著: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
廣播聲結束,整個生活區頓時沸騰一片。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
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只是不知這種情況隨著今后他技能的逐步升級,能否得以改善。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秦非會離開原本的崗位轉而跑去和居委會大姨搶工作,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個。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不要……不要過來啊!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7:30 飲食區用早餐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
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秦非心中一動。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
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他記得他之前聽蕭霄說起過,從F級升級到E級的通行證,只需要花1000積分就可以換購。
他的手上還攥著那把水果刀,在一分鐘前,這把水果刀扎進了蘭姆——或是“祂”的心臟。倒在距離真相一步之遙的地方。
作者感言
就像在現實世界打完車或是叫過外賣以后,可以實時看到的配送顯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