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
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五秒鐘后。
秦非面無表情。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導游:“……”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边@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不然還能怎么辦?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諝庵袕浡滟?殺意。
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問號代表著什么?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
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形式嚴峻,千鈞一發!
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假如秦非沒有想錯的話,這個找東西的任務過程中是沒有死亡條件的。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拔矣浀弥行某怯辛鱾鬟^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被?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p>
秦非眨眨眼?!?……”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p>
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那么。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靶旒抑魅苏f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
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作者感言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