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
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
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和秦非隨身空間里的那根小鋼管比起來,這根鐵棍的體格簡直就是它的祖爺爺。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老公!!”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
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雖然是正確規則,但即使玩家違背了它們,也不一定會遭到死亡制約。
修女望向眾人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或許……那一塊塊石碑便是他們和同伴的老家,即使追捕獵物,它們也不能把自家房子毀了?
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快跑啊!!!”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可惜那門鎖著。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然而眾人想象中的流血事件并未發生,下一瞬,刀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或許是室內太過臟亂的緣故,那些骯臟的鐵家伙雖然為秦非填上了幾分狼狽,卻也襯得他與這周圍環境愈發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顆蒙塵的明珠,即使落入泥濘污垢中,依舊熠熠閃光,反而越加引人心疼。他終于看清了獎牌上的內容。秦非恍然。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三途頷首:“去報名。”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她的臉上再也見不到哭泣的表情,轉而猛地抬頭,嘴角大大地咧開,露出一個夸張到有些瘆人的笑。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
秦非疑惑地挑起眉梢。其他小孩齊聲應和。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不過,秦非最在意的還是里面的第4條和第5條。
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
作者感言
有玩家干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