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徐陽舒險些背過氣去!
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秦非想拉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油炸人頭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了, 他們后趕來的這些人現在尚且都沒能平復心情, 光是看到結果,胃里已然翻江倒海。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難。他近距離查看了一下0號的傷勢,見事實果然如0號所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怎么少了一個人?”
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哦哦對,是徐陽舒。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禮貌,乖巧,友善。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
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
“……”
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他似乎十分害羞,剛說了一個字。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這要怎么選?秦非:?“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在第一輪的四角游戲中,林業作為最后一角的選手,和凌娜并肩走向了秦非最開始所在的那個初始角。即使是已然經歷過幾十場直播的程松,在此刻都依舊忍不住地心潮澎湃。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非眸中微閃。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
作者感言
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