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或許當時在餐廳,想到要餐前禱告的人不止秦非一個。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
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
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
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真的……可以這樣嗎?
“副本的主規則在鬼嬰的領域中不生效,我們熬過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蕭霄松了口氣,林業到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好的證明, “回義莊去吧。”
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
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
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14號?”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畢竟副本背景還沒有全部解析,完全萬一這本筆記的細節里還藏了什么其他的內容,因此而被忽略掉,那就不好了。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別看了!這扇門會讓人掉san。”孫守義閉著眼, 低聲呵道。【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比如笨蛋蕭霄。“何止是背下來,他特么這是直接給復印下來了吧……”
“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主播肯定能通關,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規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這,這不好吧?”“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
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19號的神色十分冷靜:“剛才晚餐結束以后,我看見6號又在和5號他們聊著什么,眼神還不停地往各個房間瞟。”
作者感言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