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不是找不到鑰匙嗎?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
“反正,山長水闊,通信不便,他們便將那些尸體帶到守陰村來,草草埋葬在亂葬崗里了事。”秦非的直播間因為在線觀看人數太多而被破格上了推薦,足以證實他的直播內容非常吸引人。
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
“我怎么會是騙子呢。”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播報聲響個不停。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人群正中,那個愛看懲罰副本的靈體沉默良久,猛地一拍大腿!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你們怎么了?”一臉懵逼的金發男一邊狂奔一邊發問。但那幾個人偏偏像是著了魔似的想出去,這并不符合人在這樣場景下正常的行為邏輯。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
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三。0號囚徒心情愉悅地奔向了他的外賣。
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不可能的事情嘛!
走廊盡頭。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門外空空如也。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
工作,工作!甚至,系統還特意將那條上榜播報隱藏在了一大堆積分結算通知當中,十分成功地陰了秦非一把。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變異的東西???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救救我……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嚯。”
作者感言
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