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是啊,他們怎么會覺得徐陽舒在棺材里躺了三天,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呢?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腳步聲凌亂,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
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有人來了!”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艾拉驀地上前一步:“你說!”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那這副本還打個毛線啊!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
“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而一天也剛好有24個小時,同樣可以與圣嬰的數量相互對應。
村長嘴角一抽。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
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
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這預感就要成真了。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你真的很吹毛求疵!!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
孫守義:“?”
他們就是沖著這棟樓來的。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這個修女同樣也是熟面孔,正是黛拉。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村長:“……”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咚——”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
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作者感言
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