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xiàn)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
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草。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肉體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
從林業(yè)拿著清潔工鑰匙開F區(qū)側門,到亞莉安帶著他們走員工通道。他繼續(xù)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鏡子里出現(xiàn)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
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農(nóng)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jié)”嗎?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見蕭霄坐在一旁發(fā)呆,臉上又開始出現(xiàn)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
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yè)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現(xiàn)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jīng)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雖然不知道名字。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快、跑。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徹底瘋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jié),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jīng)僵化,微微蜷曲著。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緊接著,寂靜無聲的走廊上方忽然響起了滋滋的電流聲。
斑駁發(fā)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蕭霄:“……”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他聒噪的姿態(tài)終于惹惱了對方。
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chuàng)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有路過的居民同她打了聲招呼:“老板娘早啊!”
“對不起!”“不必為我擔心,醫(yī)生。”
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也許過了很久很久。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
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秦非垂眸不語。“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
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為什么會這樣?進服務大廳是不可能了,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即使進去,他們也無法安然來到柜臺前辦理業(yè)務。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作者感言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