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完了。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是凌娜。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
無論秦非使用何種方式,門窗都永遠緊閉。
根據醫生筆記里的記錄,16到23號是蘭姆來到教堂后,受地牢中那些囚徒影響而衍生出的人格。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在徐陽舒垂涎欲滴的眼神中,秦非十分自然地將蘋果塞進了他的手里。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
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求求你閉嘴別再說了。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找哨子的任務沒有時間限制。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
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雖然并不一定所有規則都是必死項,但沒有人愿意以身試險。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快跑!”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
“老是喝酒?”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3號不得不主動出手。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E級直播大廳自創辦以來, 還是頭一回在一天內創收如此之高: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
“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
“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作者感言
“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