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做完登記以后你們就可以去找房子了。”
怪不得。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
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反正你沒有尊嚴。
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
“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兒, 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蕭霄眉心緊蹙。但這怎么可能呢??
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你、你……”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兩個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一個兩個三個。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那一門心思想看秦非翻車的靈體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
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棟位于整個社區的正中位置,一樓大堂左側便是狼人社區的物業管理中心。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頭頂的水晶燈緩緩褪色,成了一盞蒼白色的紙燈。
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但也沒好到哪去。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
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
斧頭猛然落下。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
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
作者感言
鬼火被迫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