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短發姑娘覺得不對,想拉他走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
“他看起來好冷靜,甚至是在享受這場游戲。”說話的靈體面部表情狂熱,盯著秦非,不時發出癡癡的笑聲,“長得也好看,真是有趣,讓人忍不住不停幻想……幻想,他翻車的場面呢。”
還是NPC?當然是打不開的。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就在林業幾人離開后,秦非也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離開炒肝店,而是轉身走向柜臺。
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太安靜了。林業也嘆了口氣。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
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或許可以省略掉“好像”。
但事已至此,6號也不可能逼他把剛才說的那些話吞回肚子里去。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
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
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她不喜歡眼前這個金發男人,這一點已經從她的臉色清晰地表露無疑。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雖然礙于那些還未明朗的規則,大家的動作不敢太大,但很顯然,所有人都恨不得將整個休息區翻得底朝天。
作者感言
“再說他不是還什么都沒偷到嗎切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