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走廊左側,那些被關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取的什么破名字。
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就在不久之前,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
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老板娘瘦弱的身軀在那一刻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
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
秦非挑眉,這么桀驁不馴?蕭霄驀地睜大眼。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將那張總是圣潔如天使般的英俊面龐,也由此而被暈染得猶如鬼魅。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
“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詭異難安的氣氛中,談永緊咬牙關,雙拳握緊、放松、又握緊……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
“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臥室門咔噠一聲閉合,將走廊外的動靜都關在了門后。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3號玩家。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鳥嘴醫生的工作守則】
沒有!
……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蕭霄:“哦……哦????”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探路石。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房就在廣場旁邊,秦非向家的方向走去。
“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只能像是一條被鐵鏈鎖住了脖子的狗一樣,老老實實蹲坐在原地。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
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作者感言
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