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作為B級的老玩家,所擁有的副本經驗與宋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他所關注的正是十分重要的點。
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雙馬尾再懶得多說一句,甩甩頭發,看也不再多看宋天一眼。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
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
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怎么了?”秦非詢問道。
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這種和怪物硬碰硬的關頭,若是在高階副本中出現,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畫面,玩家們會拿出他們壓箱底的絕活和怪物對抗。
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越來越近。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
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
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是真的冒出“一個頭”。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你們……”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所有的路都有終點。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
她們身上衣飾的款式很尋常,可顏色是純白色的,遠遠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幾個醫生護士。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
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作者感言
秦非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