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可攻略的討厭鬼, 秦非連多看一眼的精力都懶得給。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今天晚上……天黑，之前，我會給你們帶盒飯。”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鑰匙又不會自己長腿亂跑，昨天找不到，今天當然也找不到。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

蕭霄：“……”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程松點頭：“當然。”

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

“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三途看向秦非。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溫和與危險。

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

“你也可以不死。”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王順早就已經聽不進其他人說的話了，自然，也并沒有碰自己的眼睛。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

系統依舊是那股冷冰冰的、無機質般的聲線，可秦非卻偏生從里面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來：

【R級對抗類副本：狼人社區，玩家已全部載入場景。】雖然不知道做什么事可以加分，但一切可能導致扣分的事，最好都不要做。“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

林業的一句話，讓整間房間瞬間陷入寂靜。

外來旅行團。“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

秦非收回視線。

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你們什么也不用做。”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