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砰的一聲。
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鬼女點點頭:“對。”
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真的假的?
“那個老頭?”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游!導游回來了!”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
“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
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蕭霄心臟狂跳,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大佬、你、你怎么知道……”在這里,無論是感官、思維還是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欺騙他自己。
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直到某個瞬間。
秦非輕輕嘶了一聲。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沒看到啊。
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啊!!”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秦非繼續道。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鬼嬰仍舊抱著秦非的脖子,隨著秦非的動作, 鬼嬰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
其中的15號到19號,在晚餐前都會聽到屬于他們編號的鐘聲。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孫守義與程松望向談永幾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寫出了不滿。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大家的核心關注點都在12號身上,討論著等他和10號回來,要怎樣盤問他們關于鑰匙和告解廳的事。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
“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他說話時語速不疾不徐,聲調平靜而又柔和,可此時在場的所有人看著這幅畫面都感受不到半點安慰,只覺得被衣物包裹的身體正在一陣一陣地發涼。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
作者感言
“準備出發了。”秦非無視了彌羊求知若渴的神情, 輕飄飄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