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
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但蕭霄沒聽明白。
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身,撞向了他的斧頭。
里面藏著的會是一個boss嗎?——就像0039號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樣。
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
這次,絕對沒有任何人鎖它,可任憑徐陽舒用盡全身力氣狠踹幾腳,大門依舊紋絲不動。這里太干凈了,地板亮得幾乎能看清人的倒影。
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那必將至關重要。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
“問吧。”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不是說要為自己犯的罪懺悔嗎,秦大佬這是在說什么東西???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那她這番所為就委實是有些太過不敬了。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其他地方不是沒有線索,而是即使玩家掌握了再多線索,在這個副本中都沒有意義。
……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滴答。“我靠,我靠,他們真的要找到那些尸體了吧!”
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但他沒成功。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號怎么賣?”
徐陽舒肯定不對勁。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丁零——”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
黑色的大門上不知何時被貼上了一圈黃符,上面用黑紅色的墨跡畫著令人讀不懂的圖案。“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職業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
作者感言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