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墻上到底有什么呢?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
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林業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
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還有人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
秦非驀地睜大眼。“太牛逼了!!”
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
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守陰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涼了,根本沒有通車。
可是。反正你沒有尊嚴。“主播肯定沒事啊。”
作為主線劇情最重要的引子npc的徐陽舒,在副本正常運行的兩年中一次也沒有被玩家們發現過。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刀疤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樣貌丑陋,過于緊湊的眉間距使得他在看人時帶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舉手投足間滿帶狠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不要欺騙自己了,你并不害怕。”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秦非點點頭。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孫守義:“……”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
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他肯定是想吃了你,他攻擊的唯一途徑就是吃人。”
“那你就來說說,舊約的第一句話內容是什么?”
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大佬,你在干什么????王明明的父母非常、非常疼愛兒子。
“接住!”“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食不言,寢不語。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刺啦一下!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了都不理我。”蕭霄一臉幽怨。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作者感言
醫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