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一臉激動。
與此同時,在場的看守卻齊齊變了臉色。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jīng)做下決定。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林業(yè)&鬼火:“……”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fā)抖。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
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這樣一想的話……
任務完成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jīng)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zhì)上的傷害。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像0039號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樣。
“您沒有受傷吧?!”修女急急道。
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反正他也不害怕。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
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xiàn)在那里。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zhèn)ヒ琅f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
并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
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jīng)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nèi)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與此同時。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xiàn)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壓低聲音道。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濃霧遮路,一行人步速緩慢,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
“對!我是鬼!”是真的有人走過來了。
迷宮游廊的面積那么大, 光靠鬼火和三途兩人是絕不可能將每個角落都照顧到的。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只是還有一點,秦非不太明白。
秦非將信將疑。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外面漆黑一片。眾人再次圍坐一圈。“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誰把我給鎖上了?”
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jīng)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作者感言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qū)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