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哦!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
良久,她抬起頭來。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翱瓤?!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
“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薄罢O,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帶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
喲呵?“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
她還能好好地說話,這說明她的傷勢還沒有嚴重到致命的程度。“阿嚏!”
鬼女點點頭:“對。”
有誰會想不開去吃外賣員呢?“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不敢想,不敢想。
“當然不?!鼻胤堑难鄣淄赋鲆还筛呱钅獪y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
鬼火的天賦極其難能可貴,他不是戰斗系,自身實力也一般,因此,為了讓他盡快升級,公會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十分鐘。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這人也太狂躁了!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苯裉煸缟纤涝谠绮弯伬锏娜纹?,他的直播等級比宋天高了兩個度,卻依舊沒能勝利撿回一條命,死像還如此凄慘,看來早餐鋪的抓鬼任務難度很高。
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其面積之大,或許完全難以想象。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
在F區沒人認出秦非,并不代表進了服務大廳他們也看不出來。
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
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當然,秦非向來說話算話,假如徐陽舒的胃口真的好到那種程度,他也不介意親自去找導游多套要幾份盒飯??墒?,她能怎么辦呢?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王明明的媽媽:“一會兒我們分完尸,會把客廳打掃干凈的。”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說完轉身離開。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
作者感言
內容標簽: 驚悚 無限流 打臉 升級流 輕松 規則怪談